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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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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鷺帶著李秀找到酒店住下, 屁股還沒有在柔軟的大床上坐熱,就又領著李秀來到商業中心。香城的商業中心是著名的高級購物地帶,這裏的高樓聳入雲霄, 寸土寸金。只要踏入這裏一步, 似乎腳丫子都染上了那股子奢靡的金錢氣息。

李秀一被帶到這裏,頓時像是老鼠進了貓的地盤,恨不得踮著腳走路:“屠鷺妹子,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麽啊,不是看秀嗎?”

屠鷺道:“時裝秀在明天晚上, 還不急。況且來這裏看秀不是主要目的, 讓你開竅才是真正的目標。”

“開竅?”李秀撓了撓頭:“我還有啥竅要開啊。”

“總之你跟著我走就對了。”屠鷺推著她走到一間名牌服裝店前。李秀擡頭一看,通體漆黑的牌子,只有兩個字母“Q&S”。

“這是啥牌子,咋就兩個拼音呢?”

“不是拼音, 是字母。”屠鷺帶著她走進去:“是這個牌子的設計師昆蒂娜.賽賓斯的簡稱。”

這麽長的名字李秀記不住, 也不想記。她只知道這裏無論是裝潢還是燈光都是她買不起的樣子,左腳剛邁進去右腳就轉了出來:“屠鷺妹子,這看起來也太貴了。”

屠鷺道:“我給你買。”

李秀哪能讓她花錢,趕緊擺手:“使不得使不得, 我來你這裏工作本來就夠麻煩你的了,怎麽能讓你給我買衣服。有那個錢你自己多買兩件多好。”

李秀看著屠鷺身上最簡單的T恤牛仔褲, 屠鷺道:“我不用買。”

“為啥?”

指尖在墨鏡中間的鼻托上一勾,狹長的鳳眼臭屁地瞇起:“因為我穿什麽什麽就是時尚。”

李秀啞口無言。

好說歹說,還是進了店裏。香城是時尚之都, 受社會風氣影響這裏的穿衣風格都已簡潔大方為主, 雖然Q&S是名牌, 但免不了還是受到影響, 大部分都是灰黑白為主。

屠鷺給李秀挑了一身白色露肩長袖毛衣,下身配褐色皮制長裙,高跟鞋選了只帶了一點跟的一雙:“去裏面換上試試。”

在屠鷺的眼神下,李秀不敢不從。屠鷺找個地方坐下,剛喝一口水就察覺到導購員肆無忌憚地飄過來的視線,順著對方的目光她看到自己身上毫無設計感的T恤,瞬間了然。

垂下眸子,她勾了一下嘴角。

半晌,李秀磨磨蹭蹭地出來,束手束腳地問她:“……行嗎?”

屠鷺道:“行。”說著,把手邊的長裙遞給她:“你再試一下這件。”

李秀一看那做工就知道價格不菲,再一看標簽,頓時驚了:“五、五位數?!我的媽呀,夠我和我媽一年的工資了!”

站在一邊的導購員頓時發出一聲嗤笑,把裙子搶過來抖了抖上面不存在的灰又重新掛起:

“兩位女士,買衣服的時候不僅是人挑衣服,也是衣服挑人。不合適就是不合適,不要勉強。出了門東轉二十裏外的筒子街要什麽沒有,何必來這裏給別人增加工作量……”

這樣直白的話,再加上陰陽怪氣的語氣,即使再遲鈍的人都能聽出來這裏面的鄙視,李秀的臉色頓時漲得通紅,身上的毛衣皮裙還沒有換下來,卻覺得像是被人扒光了一樣羞恥。

她的眼眶微紅,下意識地對屠鷺道:“妹子,這衣服我覺得有一些不合適,咱們還是換一家吧。”

導購員冷笑一聲翻了個白眼。

屠鷺以手拄著下巴:“我也覺得不合適……”待李秀臉色變白之前,她才不緊不慢地補充:“畢竟這樣的款式是有些過時了。”

導購的動作一頓,轉過頭冷笑地看著她:“小姐,您怕是不了解什麽是覆古吧。今年我們店裏所有的東西都是輪回二十年前的潮流,什麽叫過時?您不懂就不要亂說。”

屠鷺一笑,指尖一動扒開一根棒棒糖:“你就沒有想過你們Q&S無法成功成為大眾高奢只能屈居香城一角,成為小眾潮牌的原因?”

她一個導購哪裏想得到這個:“什、什麽原因?”

屠鷺將棒棒糖咬得嘎吱嘎吱響,先讓李秀換下衣服,打量了這一圈屋子裏的衣服,發出和導購一樣的嗤笑:“當然是過時啊。覆古不是拿過去元素的胡亂堆疊,而是對過去時尚精神的擁躉。況且你們說的覆古……”

她站起來,指尖拎出一條牛仔褲:“這褲腳的裁剪昆蒂娜在她三年前的時裝發布會上就已經用過。”

拎出一條長裙:“這上面的印花和去年的花鳥系列的外套一模一樣。”

拎出一雙鞋子:“鞋面上的蝴蝶結設計和前年的秋冬長靴也是同一種。所以……”

她看著目瞪口呆的導購,淡然下結論:“別說什麽覆古,就是昆蒂娜吃老本而已。”

“你、你瞎說什麽!?”

導購員氣得臉色通紅,卻找不出什麽話反駁。這時店長走出來狠瞪了她一眼,讓她滾到後面去。導購看不出來,店長可不是睜眼瞎,她馬上就判斷出屠鷺不是設計師就是這個圈子裏的人。時尚界的人古古怪怪,有奢侈誇張的就有低調簡樸的,這個客人對昆蒂娜的設計如數家珍,萬一是個真懂行的怎麽辦?

她下意識地就要出去,對著屠鷺客氣一笑,屠鷺直接免了對方那一套,笑道:

“昆蒂娜名下的牌子無數,但對Q&S並沒有那麽上心。這麽敷衍地對待顧客還想要掙錢,你們想得還挺美。店長,想必最近的業績不怎麽好吧。沒有大量游客的補充,這裏的店關門是遲早的事,店長,您還是早點另謀出路吧。”

店長啞口無言,還想再說話屠鷺卻直接轉身:“李秀姐,別傻站著了。和我去筒子樓買兩件長裙回家改改,也許我也能賣上五位數。”

李秀雙眼放光地看著屠鷺,趕緊跟上:“哎,好!”

店長臉色變幻,只得眼睜睜地看著屠鷺帶著李秀走人。一回頭,狠狠地揪了一下那導購員的耳朵:“這個月賣出去幾套,還不長記性!下次給我管住你的破嘴!”

出了門,李秀一邊捏著包帶,一邊用星星眼看著屠鷺:“妹子,你也太厲害了!他們的那個昆什麽娜設計的什麽衣服原來你都記得!你是沒看到,剛才那個賣貨的的臉氣得通紅!”

屠鷺一笑:“我就是胡說,誰能記得那麽清楚。她們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被我搞糊塗了罷了。不過這也說明了,她們對這個牌子稱不上有多麽深的了解,我胡說了半天她們都沒有聽明白。只是一群眼高手低的人而已,李秀姐你別放在心上。”

其實剛才的話真假參半。昆蒂娜設計過那麽多的單品,她當然不可能全都記得。但對方的設計風格她確實很熟悉,一眼就能看出來那些衣服有沒有用心。

這些潮牌打著覆古或者其它名頭,但到底有多少是華國真正的傳統的東西,那就不得而知了。

屠鷺轉過頭,看著身後超大的牌匾。她希望有一天自己的牌子也能掛在這裏,且真正地代表了華國的時尚。

被她這麽一勸,李秀的心情好了很多:“你說得跟真的一樣,虧我剛才也相信了。”說完,想起剛才的窘境,嘆口氣:“要是我什麽時候也能有你的勇氣就好了。”最起碼被店員鄙視的時候,能得體地回擊。

屠鷺勾住她:“那就從現在開始,還不晚。”

兩人換了地方買了一套小西裝,屠鷺帶著李秀回酒店,把她按在桌子前:

“金錢、事業、家庭、美貌都是女人的底氣。雖然我不能改變你的性格,但能改變你的外貌。”

粉刷一抖,李秀趕緊躲開:“我不要!我不要化你那個什麽眼屎妝!”

“……”屠鷺都快要被氣笑了:“你想要我化我還不給你化呢。放心,我給你化不一樣的。”

“不一樣的,那是什麽樣的?”

“既然要覆古……那就貫徹到底嘍。”

屠鷺決定給李秀化覆古妝。□□十年代的香城,因為大量影視劇流入內地,所以這一時期的時尚風格對當時的內地造成巨大的影響,時至今日還是很多明星借鑒的風尚。

李秀的頭發微微枯黃,面中微微凹陷,嘴唇也微薄,但一雙眼睛長得靈秀,雖然是單眼皮但並不臃腫。三庭五眼比例剛剛好。

這樣的長相,如果按照正常化妝手法,也只能讓李秀從“清秀”變成“好看”,要想變得“驚艷”,就有一些困難。

但是當對自己的五官不自信,又想成功逆襲怎麽辦?

成功率比較高的辦法就是找到屬於自己的風格,發揮出獨特的氣質,根據氛圍打造妝發,這就是俗話說的“氛圍美女”。

李秀鼻梁細而挺直,身高也夠,最適合職業風。

她給李秀打底,然後修眉,李秀的眉毛雜亂,她沒有修得很細,而是修成了野生眉。再用大地色打底,眼線筆畫出上下眼線,刷子暈染。重點修容眉心三角區,大紅口紅塗抹嘴唇。再將她的頭發披散開偏分到一側。

待完成時,日頭已經偏西。

換上新買的衣服,李秀沒有照鏡子,心裏有些打鼓:“屠鷺妹子,你不會把我變成猴屁股吧。這次的口紅可別選那個顏色啊,像是個吃人的妖精似的……”

屠鷺無奈,把鏡子遞給她。

李秀搭眼這麽一看,突然瞪大眼叫了一聲。

屠鷺被嚇了一跳:“我覺得還可以,有那麽難以接受嗎?”

李秀摸著自己的臉,喃喃道:“這怎麽這麽像小時候我在畫報上看到的明星啊。”

燈光下,李秀的五官更加立體,且頭發蓬松極大地中和了略硬的五官,眉目硬挺,紅唇嬌人,穿著職業西裝搭配短裙的她在颯爽之下還有一些溫柔。

寥寥幾下,倒真不像是李秀,而是畫報裏艷光四射的明星。

“……”屠鷺忍俊不禁:“我可沒有再給人當經紀人的愛好。”

看著李秀捧著鏡子看個沒完,她無奈搖頭。這時她的手機突然響起鈴聲,一看竟然是呂麗麗。

“頭兒!”呂麗麗的聲音有些焦急:“剛才程悅托人聯系上我了,說是想要見林幽!”

林幽?那不就是自己嗎?程悅這個程晨的表妹找她幹什麽?

她這麽問了,呂麗麗回答:“說是因為劇組的事,有一個劇組找你!”

劇組?劇組找她幹什麽?屠鷺疑惑地皺起眉。

一個小時前。

片場。

小石因為猝不及防地被解雇,已經變成真正的“石頭”半小時了。圍觀的無不唏噓:“這是這個月第四個了吧,還沒堅持十分鐘。”

“第四個了?!前三個是因為什麽被解雇的?”

“第一個是給他送的水溫太高,燙到他了。”

“第二個是因為在他看劇本的時候突然接了個電話,打擾到他了。”

“第三個是因為早上突然沖進他房間叫他起床,氣到他了。”

“……這第四個呢?”

群演大哥看了一眼石化的小石:“暫時還沒弄明白,可能是長得太矮,醜到他了吧。”

幾個群演面面相覷:“……造孽啊。”

眾所周知,江景是這一代中演技最好、人氣最高的演員,五年前靠著一部文藝電影成功從愛豆轉型,爆冷拿到影帝,且之後一路上漲,又拍了幾部叫好又叫座的電影。待別人以為他的事業已經到達巔峰了的時候,他並不止步於此,選擇向國外發展。這兩年靠著多部動作電影成功在國外立足,成為了華國人的驕傲。

但與此同時,他也是一個脾氣最壞、性格最惡劣的影帝。一年以來換助理無數,無論是導演還是經紀人,沒有任何一個人敢觸他的眉頭。

昨天下雨剛晴,狹窄的巷內水窪久久不幹。顧紅邁過水窪,給坐在椅子上休息的江景點燃一根煙:

“江哥。還要換助理嗎?”

在顧紅的身邊,三張寬大的椅子才能裝得下一雙修長的腿,江景拿開蓋在臉上的劇本,指節一動煙灰撲簌簌地落下:

“隨你。”

顧紅松了一口氣。她拉來一張椅子坐在江景旁邊:“那我就不換了。剛找的助理才十分鐘就給人家辭了,像什麽樣子……”

以前又不是沒有過。江景嗤笑一聲,嘴角一勾煙氣裊裊升起。眼尾微微上揚,烏黑的長睫就遮住了淡色的瞳孔。

顧紅看得內心微微一動。按理來說以江景這樣的暴脾氣在大眾甚至業內的口裏風評應該不怎麽好,但是他的性格這麽惡劣就是讓人討厭不起來。

……臉確實有一部分原因。畢竟他有四分之一俄國血統,劍眉星目,瞳色淺淡,早年還因為顏值過高的問題導致戲路受限。

而如今……對方穿著和群演一樣的破舊夾克、發白的牛仔褲,微長打卷的頭發淩亂地散在眉骨間,一手屈著懶散地夾著煙,即使這樣狼狽的打扮,也不能遮住他身上的光彩。如果忽略他臉上的假傷痕,直接拉到隔壁拍文藝片也不違和。

只能說,有些人真是老天爺追著餵飯吃。

而另一方面,雖然江景的脾氣惡劣,但向來直率。在招聘助理他,就承諾會給豐厚的報酬,且雇主脾氣問題很多,無法接受者不要前來。

即使前車之鑒那麽多,也擋不住那麽多前來“送死”的人。江景的魅力就是一個謎。

顧紅收回心神,問他:“江哥,你這兩天抽煙抽得兇了點,是不是拍戲時遇到了什麽麻煩?”

江景緩緩睜開一只眼,視線緩緩掃過眼前的街景。

破舊的唐樓,昏黃的燈光,還有一些神色麻木的生活在上個世紀裏的群演……

“都不對勁。”他將劇本扔在導演的面前:“這不是我要的感覺。明天把造型指導換了。”

服裝造型很漂亮,但也僅止步於“漂亮”,這根本不像是上個世紀的香城,放在任何一個城市可能都是這個樣子。

沒有特點,就是失敗。

“什麽?”導演一把歲數了,差點被他嚇得摔到椅子下去:“電影都拍到一半了,造型指導怎麽說換就換?難道是要把劇組前前後後的衣服都重新做一遍嗎?”

長腿交疊,江景下低頭吸了口煙,聲音平淡:“有什麽問題嗎?”能力不行的人被能力強的人替代,這是天經地義的事。

他是制片人,他說了算。

導演被氣得翻白眼,顧紅知道江景對他自己要求高,但是這個決定畢竟關系著一個人的工作以及風評:“江哥,您就別嚇導演了。這部電影的造型指導嚴老師已經是國內頂級的了,人家在國外進修多年,水平有目共睹。怎麽能說換就換呢。再說了您一時半會找誰替代他啊。”

“那就暫緩拍攝,先拍下一個世界。”

他現在不僅是身為主演,還身為這部電影的制片人以及監制。如果說拍攝的進程不是他想要的感覺,那麽他寧願停掉進度。

顧紅無奈,她知道江景說一不二的脾氣,恐怕這事板上釘釘了。剛想起身,遠處突然傳來一聲驚叫。

“你怎麽能這樣?”

所有人頓時望過去。原來是這個單元的女主簡晶。在b組導演拍攝她的戲份的時候,不小心和女n號起了沖突。

女n號不是本地人,應該是來旅游的時候托人進了劇組,就為了看江景一面。本來只能當做背景板出現在女主身後,但是今天的攝像不知道這麽回事,特意從她的角度出發,從左到右最後才搖到了女主。

簡晶察覺到了不對勁,回看監視器。

這一場戲,是上個世紀的舞廳。她身為舞女在後場和人起了沖突,而這個時候男主沖出來打亂了一切。

為了貼合上個世紀的感覺,她花了一上午地功夫做了推波紋,穿的旗袍也是紅色加蕾絲的性感款,就是為了能在這樣的大電影裏留下驚艷的一兩秒。

但是一切在旁邊的那個女n號加入之後就變了,雖然鏡頭沒有拍到對方的臉,但是從對方身上鮮紅的布料、白色繡得張揚的百合花推過去,燈光下流光溢彩鏡頭似乎也變得恍惚。就這麽一兩秒,一件沒有露出主人正臉的旗袍就活生生地搶了她的風頭!

簡晶到底經過大風大浪,她好不容易動用背後資源成為這個片段的女主,怎麽可能喜怒於色遷怒於劇組人員。當場以自己狀態不好為理由要求重拍一遍。

然而這次,她的手“不小心”一抖,弄臟了女n號身上的白色繡花。

女n號——程悅當場就爆發了。她不在香城生活,從小養尊處優慣了自然不怕這些明星。抻著自己的前襟就要簡晶賠。這件旗袍是她為了見江景特意從好姐妹手裏搶來的,花了不少錢呢!

簡晶也是悔不當初,本以為程悅是個什麽都不懂的群演,沒想到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傻子,害得她也一起跟著丟臉。

前後流程匯報的人說得很是模糊,但是在場的哪個不是人精,頓時把前因後果猜得七七八八。導演聽不得女人吵架,頭疼地讓助理處理。

助理知道即使是簡晶的錯,此時也不得不給她一個面子,於是把程悅打發走了。

但程悅不依不饒,最重要的是她還沒有看見她的偶像,她最珍貴的裙子還毀了!

江景被吵得頭疼,他重新又用劇本蓋住臉:“把那個簡晶也換了吧,吵人得很。”

顧紅嚇了一跳:“您今天幹脆把我們都換了得了。”

他倒是想。長腿交疊,江景還想小憩一會。突然眼角感到一陣光亮,他皺著眉偏過頭,看到程悅肩頭閃著如同白鱗一樣的光。

他緩緩瞇起眼,明明繡的是溫婉純潔的百合花,卻張牙舞爪地盤踞在肩頭,根須盤根錯節繞在一起,全都匯入詭異妖冶的雲紋裏。散發著向上的、不屈的光。

大片大片的白色紮眼卻又層次分明,格外好看。

一瞬間,眼前似乎閃過熟悉的圖案,被幽暗困過的思維像是被耀目的光猛地刺破,強勢地扯出一縷光線來。

江景猛地坐起來,他的大腦因為演戲新來的靈感而興奮,捏著劇本的之間也微微顫抖。

他想,他找到了那種感覺。

奢靡、不屈,生長在汙泥裏卻心向陽光。這就是上個世紀的香城。

劇本隨意一甩,甩到導演身上。他大步地向程悅走過去。

程悅此時還拿著紙巾擦刺繡上的紅酒,聽見聲音猛地擡頭,差點尖叫出聲:“江、江景……”

江景竟然過來了?當著這麽多人的面,程悅又是興奮又是激動,下意識地以為江景是為自己撐腰,於是轉頭得意地看向簡晶:

“江景老師。”程悅咳了一聲:“其實剛才我……”

“閉嘴。”江景不耐地咬了一下煙蒂:“我問你,你身上的衣服在哪裏買的?”

“……啊?”程悅呆了,下意識地回:“不、不是在店裏買的。是林、林幽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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